山东邹城讯(吴征辉 报道)在山东省邹城市最东南的一个乡镇——香城镇,有一个始建于北宋的古老村庄——银河寺。它四面环山,东为黄山,西为峄山,北为尖山,南为龙山;一年四季,山溪顺流而响,叮咚有韵;有山可依,有水足饮,处中而居。从远古走来,向未来奔去,银河寺村如同虬髯花白的智叟,手摇羽扇,捻须浅笑,继古开今。
(一)龟斗恶龙
传说上古时期,黄河自遥远的西方奔腾出峡,裹泥挟沙,气势磅礴;惊涛浊浪,跌宕迂折,一路东归。
当黄河流至山东省境内时,河水受泰山一脉阻拦,支流南下,于银河寺村地界形成万顷湖泊。水生万物,大藏于水。湖泊中养育着一只从西海爬行来的乌龟,它在这方水域采天地之灵气、吸日月之精华,百年,千年,万年,慢慢修炼成龟仙。
龟仙感念银河寺湖水赐予它的福分,便使用它的能量护佑着银河寺周边的居民。居民每次出海打鱼,渔舱满满当当。四季轮回,墒情变化,百姓盼风就来风,祈雨会下雨。庄户遭受意外灾难,龟仙总会变着法地帮他们转危为安,减苦消痛。
谁曾想,微山湖的一条黑恶龙外出游弋时,看中了这片祥和、壮阔的湖泊。它欺侮龟仙个小体笨,不顾良言劝告,肆意在水上兴风作浪,淹没渔民,糟蹋良田,甚至还常常在夜间幻化成人,伤童害女,劫掠财物。
居民们怨声载道,日祷夜祈。龟仙决意要斗争黑恶龙,还百姓安宁。当时,湖上烟云翻滚,遮天蔽日;空中轰响如潮,电闪雷鸣。头天得到托梦的百姓涌上山岭,擂起大鼓,为龟仙鼓劲壮威。
“咔啦”!巨响,云散,水退,日升。银河寺百姓看到一股黑烟向西南卷去,下坠,地面隆起——龙山。奄奄一息的龟仙卧趴在一处小小的土岗上,渐渐硬化成一块头东尾西的青石——望龟石,至今尚存在银河寺村西北角。百姓放置的大鼓,则变成了西北岭上的巨石——石鼓墩。
(二)养子忘亲
北宋时期,一对年迈的夫妻因兵燹避难,灰头垢面,破衣烂衫,一件包袱,两根树棍,你扶我携,穿越风尘,从遥远的他乡来到银河寺位置。
那时银河寺这个地方,尽管依山傍水,却荒无人烟。老夫妻见这里虽然远离大道,但恰好能远离烽火狼烟;虽然没有良田沃野,但若辛勤耕耘,相信定会度饥抗饿。于是,老夫妻落脚,砍木搭室,砌石筑墙,开荒拓地,掘土犁园,开始新生活。
不知过了几年。在一个夜深雪厚的冬天,老汉半夜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奄奄一息的襁褓男娃。老妇惊喜万分,如获至宝,从此夫妻俩待娃如子,视养胜亲。特别是在“养子”长大读书、追求功名上,老夫妻倾尽心血,遍寻名师,甚至倾囊把他寄寓到孟子书院拜师求学。
好在“养子”非常争气,每学期都能给父母带回优异成绩。后来,他一步步从乡里到县里,再到省里,名誉和官职接踵而升。“养子”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远,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再后来,老夫妻只是听说“养子”在外修建了府院,迎娶进高官贵女,可就是再也见不到他的面。
那年,老夫妻家天降厄难。先是房屋被焚,老妇被坠落的屋横梁砸断腰椎,卧倒在半截露天的残房断壁里。后有老汉病变肺痨,举步维艰,连舀水填锅都要扶墙哮喘。老夫妻经不住街坊邻居一再劝说,老汉决定用地排车拉上老妇去探寻“养子”。
翻山越岭,风餐露宿,当老夫妻东寻摸西打听,辗转抵达“养子”院深墙高的家门外求见时,从那紧闭的朱红门缝里挤出的一句话寒比严冬——“大人父母早已双亡”。犊子踢牛婆,养不熟的白眼狼!老夫妻无奈原路折返,回村不久,先后悲愤离世。
又过半年,“养子”遭雷劈死于中秋夜。
(三)吏塑观音
元明时期,银河寺村里收留了一对从西岭外流落的年少兄弟。念其年幼,村里人待他们不薄,分地,济粮,送羔羊,很得人恩惠。谁料,这两兄弟本性乃蛇蝎心肠,百姓养虎为患,反受其害。他们仗着人高马大,在村中明抢暗盗,强种强收,欺男辱女,作恶如“地头蛇”。
有年春上,村中单门独户的贾姓人家,唯一的耕年被兄弟俩生拉硬拽走霸占,男主登门论理,反被打断小腿。就此,恶霸兄弟不仅不得物饶人,反而变本加厉,硬逼着贾家背井离乡,趁机抢占良田十亩。
人恶人怕天不怕,人善人欺天不欺。谁也没有想到,遭受磨难的贾家迁移几十里外后,不仅日子越过越红火,家族也越来越富贵。子孙后代做生意都发财,考取功名、入仕做官一个接一个,最大的官职做到吏部侍郎。
据说,这家的女主讲究风水、敬奉观音。后人依据她的宏愿,在其念念不忘的银河寺修建起一座小规模的观音庙,年年都要赶来虔诚地烧香做拜,甚至要求子孙后代都葬在银河寺早就选好的墓地。
银河寺村中的老人们口口相传,过去观音庙求拜很灵验,方圆上百里的群众都从四面八方赶赴来烧香磕头,请灵还愿。当时,观音庙香火旺盛,极负盛名。后至“文革”,遭拆殿推墙,荡然无存。
(四)马亡双子
民国时期,银河寺村有一男人擅长牛羊喂养。经他喂养的牛羊膘肥腿壮,生崽繁密,曾名噪乡里,为多户富人招雇。
几年安生日子过后,这个男人喜欢上了养马。他把养牛羊的心得本领用在养马上,竟也生出了几分功效,对此他甚为得意。但是,在他内心里却始终暗藏着一丝不悦,那就是——羊再好也是别人家的,马再壮也不是自个家的;自己有身好本事,却只落得个吃喝。
一日集上,这男人在牛羊市里路遇一江南贩卖商人,闲聊碎谈兴浓中,商人邀请他到南方替财阀喂马——可挣大钱。男人极为高兴,任凭多人劝阻均无效,他回头就扔下家人和雇主牛羊马,奔走南方。过了几年,正当大家快要把他淡忘时,这个男人竟然回村了——还牵回了一大一小两匹马。
这下好了!有了自己的马。男人从村中人手里借钱买辆马车,做起了拉货买卖,日子也好似芝麻开花——节节高。可事情就是那么奇怪,没过几年,男人的大儿子在拉货途中生发变故——大马受惊,车翻,儿摔死。又过了几年,这家好吃懒做的小儿子和另外一匹马从村中突然消失了,听说去做了“胡子”。再后来,“胡子”传话到村中,说小儿子已死在匪乱的枪战中。
这家是怎么啦?那个江南贩卖商人再次出现在集市上时,掩着嘴巴对乡人说,喂牛羊的男人偷走了主家的一群马!
大道至简,大象无形。千年的古寺,虽说再也找不到任何遗迹,可有源有头的银河水却流淌不息。虽说岁月能带走那些尘封的往事,可这有爱有勇、有情有义、有忠有敬、有节有礼的人心大道,正如银河寺村人口中的老话——“千万别作恶”“人得有良心”“做人要孝顺”“从小不偷摸”那样,依然是亘古不变,响彻在天地山水之间;成为公序良俗,成为全体村民的价值观,成为祖祖辈辈做人做事的警示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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